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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姓李的富豪引荐,才认识了这位陈大师的,这次邀请他过来进行风水讲座只是其次,更重要的是他遇到一个难题,急需陈国良解决。

    “相逢即是有缘,三位大师,我准备了贵宾室,不如里边请,一道进去坐坐详谈,讲座还没开始,我正好有一点私人问题,想要请教三位。”

    他兴许是觉得之前一口拒绝了冬至不大好意思,就又补充了一句:“如果冬先生想要那副画,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拱手相送。”

    冬至道:“不必向先生无偿相送,只要你出个价格,我们会尽力筹措资金的。”

    向牧笑了一下:“我不缺钱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,他根本不需要靠卖画来赚钱。

    冬至想想那大半个展厅的藏品,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向牧领着他们进了贵宾会客室,这里果然比外面又华丽许多,而且多了很多个人风格浓烈的摆件,冬至猜测这里包括楼下的展厅,应该都是他的物业。

    难怪不把那副画的价格放在眼里,对向牧这种富豪而言,就算那副画卖出上亿,也不过是为他的财产再增加一个数字而已。

    但他的难题,又往往是钱解决不了的。所以普通人看许多富豪,笑他们发达之后反而到处求神拜佛,结果还拜错了门,遇到许多神棍,实则乃是因为他们自身所求太多太杂,凡间用钱能解决的办法已经不适合他们,神明又太过缥缈,不可能给他们一个快速解决的办法,最终只能求助所谓的高人和大师,如果遇到陈国良这种,那顶多是被忽悠一阵,要是遇到颂恩或山本之流,估计连小命都不保。

    向牧没有向陌生人陈述隐私的习惯,他等着陈国良把冬至跟刘清波的来历介绍一下,陈国良却表现得有点局促,反倒时不时看向冬至他们,反过来在等对方发号施令。

    对方的反常让向牧越发奇怪,他本来以为冬至跟刘清波就算有点本事,估计也是陈国良谦虚抬举的缘故,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陈大师,您给介绍介绍?”他终于打破了尴尬的气氛。

    “大师这个称呼实不敢当,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大师和高人,呃,冬先生和刘先生,刚才我已经介绍过了,今日以他们为主吧,我就在边上旁听就成了!”

    陈国良的面皮微微抽动,他不敢说出冬至他们的身份,万一惹对方不高兴,又要找自己麻烦,他现在只能祈祷他们给自己留点面子,不要在向牧面前揭穿自己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刘清波对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吓得陈国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,内心处于被揭穿与不被揭穿的分界线上,纠结忐忑得如同在死刑边缘徘徊。

    比起刘清波,冬至还算给陈国良留了一点面子,或者说,他现在没什么心思捉弄陈国良了。

    “我叫冬至,这位是刘清波,我们也算是学过两手,不过跟陈师傅的路数不大一样,向先生你有什么难题,可以说出来,我们一起参详参详。”

    听见他称呼陈师傅,陈国良暗暗松了口气,感激之余,连忙跟上:“对对,你说说看,冬先生和刘先生他们一定有办法的!”

    这话刚说完,又被刘清波白了一眼,陈国良有点懵,心说难道是这两位准备真人不露相,却被自己无意中暴露了身份?不由越发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其实以他游走香江富豪之间的分寸,当不至于如此进退失据,只不过上次被冬至和刘清波降伏魔气的那一手给镇住了,后来又接受了好几天的思想教育,实在是又敬又畏,现在看见冬至他们就恨不得绕路走,谁能想到冤家路窄,他跑到申城,人家也到申城?

    陈国良准备回香江之后就把自己风水大师的名头给改了,从今以后低调一点,免得再碰上一两个高人,那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。

    向牧与他们寒暄了几句,从书画文玩聊到这里的风水陈设,就是不肯进入正题,冬至知道这种成功商人一般疑心病重,要是不解开他的疑惑,估计对方不会跟他们交底的,就道:“向先生,我身旁这位朋友,乃是民国知名剑术大师刘永嘉的后人,也许你有所耳闻。而我本人,则是閤皂派的记名弟子,师从閤皂派方扬方道长,另外还有一位师父,不是閤皂派中人,就表过不提了。”

    陈国良忙道:“閤皂派在以前,乃是跟龙虎山,茅山起名的三大道门,只是近代之后低调了很多,我亲眼见过这二位降妖除魔,心中对他们也是推崇备至!”

    比起头一回见面的冬至和刘清波,向牧当然更倾向于相信已经在香江打出赫赫名声的陈国良。

    冬至没想到他们还得反过来靠陈国良证明身份,一时间有点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向牧听见这番介绍,一下子就变得郑重了许多。

    “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没想到误打误撞,唐突了两位,非常抱歉!”向牧向他们表示了歉意。

    刘清波有点不耐烦:“向先生,说说你的事情吧。”

    向牧苦笑:“其实这件事,还真的挺蹊跷,而且,跟我太太有点关系。”

    向牧的太太去世快五年了,他们还有一个女儿,现在在国外读书,按理说,向牧外表不差,身家丰厚,中年丧偶又没儿子,周围一定少不了女人,但向牧偏偏是个例外,他跟太太感情不错,五年来任凭朋友怎么劝,他也没有再婚。

    他太太有个手镯,是她娘家传下来的,去世之后,这个手镯就由向牧收藏起来,准备等女儿结婚的时候再给她,但问题就出在这个手镯上。

    大约从一年前开始,向牧开始频繁做一个重复的梦,梦中他跟已故的妻子重逢,妻子还是容貌鼎盛时期的年华,向牧自然欣喜之极,久别重逢,旧情复燃,两人喁喁私语很快变成颠鸾倒凤,醒来枕边依旧清冷,伊人芳踪渺渺,他还怅然若失了很久。但在那之后,向牧三不五时,就开始在梦中与妻子相会,每次都是以春梦开始,又以春梦结束,久而久之,向牧偶然发现,他收藏在卧室保险柜里的那个玉镯,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润泽莹润。

    “这个手镯,原本是我太太生前戴了几十年的,她从来没有拔下来过,我本来想将它跟其它东西一起放在银行,但每次看见镯子,就不免睹物思人,忍不住又留下来,所以才会放在卧室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向牧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启齿:“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,我现在年纪不算大,平时坚持锻炼,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,但之前也没做过这种梦,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生理或心理问题,但检查结果却一切正常。也怪梦境太美好,我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,跟我太太相处的时光,久而久之,难免有些沉溺进去。”

    在场都是男性,而且都不是一般人,非但没有人表达出嘲笑的意思,反倒都理解地点点头,向牧得到鼓励,又放松了一些,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三不五时做春梦,任是向牧再身强体壮,也难免精神不济,更奇怪的是,后来他偶尔又会做一个加长版的梦,妻子跟他欢好之后,就开始默默流泪,任凭他怎么问,也不肯说话,就一直哭到向牧醒过来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,向牧的夜晚基本就陷在这样的梦境之中,无法自拔。

    “你还一直把镯子留在卧室里?”刘清波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向牧:“是。”

    刘清波皱眉:“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,你还不赶紧把镯子扔了毁了怎么都行,还等着被吸干精气吗?”

    这话够直白,向牧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“其实,自打我太太去世之后,我一直很想念她,为此一直没有再婚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。

    向牧对这个春梦其实也是有那么点儿享受的意思的,更何况春梦的对象是他妻子,一面能够在梦里见到已经故去的爱人,一面还能跟年轻时的爱人重温旧梦,他不禁沉溺其中,明知不对劲,却舍不得抽身。

    刘清波翻了个白眼,这一听就知道,向牧不舍得摔碎那个镯子,不舍得远离它,本来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事情,对方非得绕一大圈。

    冬至直截了当地问:“向先生,你那个镯子,肯定有问题,但没看到实物之前,我们没法给你一个答案,我想先问问你,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?”

    向牧沉吟片刻,道:“我想知道,是不是我太太的魂魄寄托在那个镯子里,给我托梦?”

    冬至:“如果是的话呢?”

    向牧面露迟疑,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办。

    冬至道:“就算真是你太太的魂魄,人鬼殊途,这样下去,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。她夜夜吸你精气,滋养阴魂,日久天长,肯定不甘心被困在一个镯子里,说不定还想夺了你的躯壳。”

    向牧骇笑:“这不可能吧,她生前很善良!”

    刘清波道: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,人死之后万事皆消,她如果留恋人间,不肯往生,性情肯定会有所变化,要真是一心为了你着想,又怎么会舍得每晚都吸你的精气?”

    陈国良也道:“向先生,人死不能复生,人有人间道,鬼有鬼门关,三界六道都有各自的规矩,坏了规矩,最后可能也会耽误你太太。”

    向牧叹了口气:“能不能这样?拍卖会之后,我先带你们去我家,看看那个镯子,如果可以的话,就麻烦你们帮忙劝一下我太太,让她早日安心去投胎吧!”

    冬至跟对刘清波对视一眼,他们此行目的在于那副画,所以自然要先帮向牧解决麻烦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麻烦几位了!”向牧感激万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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