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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近在尺咫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们不是第一次离得那么近,却是第一次……近到呼吸相闻,唇齿交缠。

    咬得重了,怕她又哭。

    所以纪言信只是轻轻地咬住她的下唇,压下去,用力地吻住。

    唇瓣相贴的触感清晰得可怕。

    她的唇柔软,弥漫着淡淡的酒香。

    纪言信并不爱啤酒的味道,可意外地,这一次却觉得香甜可闻。

    戚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,连哭都忘记了,只看得见他那双在黑暗中却越发明亮的眼睛,漆黑的,却带着光。

    他的呼吸滚烫,鼻尖却微微地带着凉意。

    可戚年却觉得,有一种奇异的酥麻从心尖漫开,一点点地汇入她的血液里,走遍她的全身。

    这个吻甚至都算不上吻,也不那么温柔。

    可她就是……意乱情迷。

    那种以他为中心,渐渐旋转开的旋涡,而她在岸边,毫无预兆地被卷入,深深地陷了进去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

    戚年的腿被他压得发麻,她难受地动了动,想说话,嘴唇被他咬着,封住了所有可能说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腿麻得难受,她动了动,被他压得更紧,那一阵酸麻把她刚咽回去的眼泪又逼了出来,她小声地呜咽着,不敢招惹他,却又忍不住。

    纪言信蹙眉,终于往后一退,松开她的嘴唇,“怎么还哭?”

    语气无奈得似乎拿她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戚年的眼底盛满了眼泪,被凉薄的月光一衬,却像是一捧星辉,亮得夺目。

    她吸了吸鼻子,有些不太好意思,“腿……腿麻了。”

    纪言信静默了几秒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他竟然有些想笑。

    但顾念着戚年薄得不能再薄的面子,他花了几秒钟克制住。原本钳制她的手一用力,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,压着她的腿也松开,在她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身旁的沙发往下一陷,戚年咬住唇才抑住倒抽冷气的声音,缓过那一阵麻意,她一动也不敢动,忍得一头冷汗。

    纪言信没去开灯。

    勉强能视物,给自己倒了杯水,可送到了嘴边又想起,这水……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,又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等过了一分钟。

    他问:“腿好了没有?”

    那声音透着几分沙哑,似乎没有休息好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戚年用手指戳了一下,那酸酸胀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“唔”了一声,再开口时,声音都有些颤抖,“你……不是明天回来吗?”

    她都打算好今晚回去问纪秋要航班号,然后明天带着七宝去接机……

    “有点事。”纪言信的声音淡了淡,不想多说。

    “那纪秋呢?”

    “她过两天跟爷爷一起回来。”他转头看了她一眼,问,“为什么晚上过来?”

    戚年委屈地只想对手指,“李越今天回来,我去接他,本来是送他回去之后,我正好顺路来拿……可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,就这个时间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努力地看清手表,小声地说:“也……没有很晚吧?”

    纪言信闭了闭眼,不想和她说话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还没超过三秒,他又无力地问起:“怎么过来的?”

    他不问,戚年差点没想起来……代驾还在楼下等着啊!

    “我要走了……”戚年火急火燎地站起来,抬步就走。

    纪言信下意识地在她经过自己面前时,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,那声音早已没了之前的温厚,冷冽得像坠入了冰窖,“又要逃?”

    他的掌心灼热,紧扣住她,用力得让戚年无法再往前。

    戚年迟钝,没有感觉到他那隐约的怒意,一愣后才想起回答:“我、我是找了代驾过来的,我上来很久了,不……”

    纪言信打断她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戚年脑子空白了一瞬,随即拒绝:“你不是刚回来吗?我自己回家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纪言信松开她的手,站起来,顺手从椅背上拎起自己的外套穿上。

    戚年还想阻拦,拉住他的袖口,“纪老师,真的不用了,你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放心。”他垂眸盯住她,“这个理由可以吗?”

    戚年一怔。

    连着被抢白了两次,她今晚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跟僵住了一样,无法思考。

    她默默地松开拽住他袖口的手,声音低若蚊蝇: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戚年抱着狗粮跟在纪言信的身后下楼。

    代驾的姑娘正靠在车门旁抽烟,指间的火星一明一灭,看见戚年跟在纪言信身后出来,原本平静的眸子微泛起嘲弄的笑意。

    指间的烟被她掷在地上,几下用脚碾熄,她笑了笑,问:“还走不走?”

    “我送她回去就行,多少?”

    代驾的姑娘竖了下手指比了个数,看着他数了钱,接过来收进口袋里。

    转身走了几步,她想起什么,回过头,“我不是坏人,对女的也没兴趣。”

    话落,朝纪言信抛了个媚眼,这才笑着快步离开。

    戚年一愣,第一个反应是……这姑娘的性格还真是率直啊。

    第二个反应……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害怕她有企图才找了纪言信出来?

    可她明明只是顺手牵羊……唔,严格说起来,还是这只羊自己非要出来的……

    一路上,纪言信除了刚上车问了一句“现在住哪儿”之外,一直冷着脸没说话,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的样子……

    戚年想起当初自己只是问他要了手机号码,他就不高兴了那么久,何况刚才那女孩直接向他抛了媚眼……这会儿应该想掐人?

    她估摸着自己纤细的脖子还不够让纪言信折的,就没敢凑上去,安静地抱着狗粮数经过的路灯。

    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小区了,戚年才想起问:“那七宝……你今晚带走吗?”

    “不方便?”纪言信看着路况,没转头。

    “方便!”

    这段时间养下来,戚妈妈对狗狗的恐惧已经降低了不少,除了不敢遛七宝,别的都没问题。

    至于戚爸,他知道七宝的主人就要回来了,想起来就会问:“七宝什么时候被接走啊?让它多住两天,以后可不一定会来我们家了。”

    他跟戚年骨子里都是喜欢小动物的,尤其七宝又懂事又乖巧,还能满足他奇怪的拍摄欲……

    真是喜欢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那等从北巷古城回来,再接回来吧。”他放缓速度,经过小区门前的减速带,再往里就不知道戚年住哪儿了,“指路。”

    “一直开,最后一栋。”戚年看着或是散步,或是逛街回来的左邻右舍,莫名心虚。

    想着等会儿他就要从这里走出去,不知道会被多少熟人看到,就控制不住地热红了耳根。

    等拐进最后一栋公寓楼,戚年示意道:“停在空着的那个停车位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车灯明亮,一眼看过去,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地面上一个白漆的“7”字。

    纪言信挑了挑眉,颇有些兴味,“你家是不是什么数字都要和七挂钩?”

    戚年想了想,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好像的确是这样,我小学到大学,所有的学号基本上都带了七。”

    停好车,熄了火。

    纪言信转头看她,在路灯下,她的鼻尖有些红红的,那双眼睛因为刚哭过不久,还泛着湿意,这会儿唇角弯着笑,倒显得那双眼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地,他问:“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?”

    他意有所指得那么明显,戚年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前半个小时发生的事,原本就热烘烘的耳根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一样,那滚烫的热度渐渐地往她的两颊蔓延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咬住唇,刚咬住,就想起他咬着自己下唇用力吻上来的样子,触电一般松开,讷讷地搅着自己的手指,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他眯起眼,突然有耐心翻旧账了,“除夕夜不是还问纪秋我的相亲结果?”

    戚年羞愧地埋头。

    还想着要矜持下的……结果……

    “不好奇?不想知道结果?”他声音低沉诱惑,徐徐诱之。

    戚年捂住涨得通红的脸,抗拒不了,用力地点了点头,“想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想得都快走火入魔了。

    联系不上纪秋,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相亲的对象很满意,这些时间是不是还有再跟那个女孩约会见面,会不会……她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只是这些沮丧的情绪只能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,一旦得见日光,它们就会像漫天飘舞的飞絮,一点点侵占她全部的心房。

    让她不安,让她焦虑,让她痛不欲生。

    她从不在意他始终高高在上、高不可攀的样子,她怕的是——有一天她连仰望他的资格,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鼻子酸酸的,她又想哭了。

    戚年用力吸了吸鼻子,有些哽咽道:“如果是不好的消息,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。”

    听出她那隐约的哭腔,纪言信却没有一丝不耐。

    他专注地凝视着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“沙堆”里的戚年,有那么片刻,似乎听见了心里某一处塌陷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是很柔软的力量,让他也无力抗拒。

    “我没去。”他伸手,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。

    戚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专注的眼神里,有些发蒙,心脏比她先一步感知到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电流,怦怦怦地剧烈跳动着。

    “没有兴趣,也不想期待。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虽然这么说有些薄情,但我……确实不是一个有耐心等陌生人走进这里的人。”

    戚年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自己的声音,唯一清晰的,是她沮丧得要哭出来的情绪,“我……我有些听不懂……”

    纪言信捏住她下巴的手一转,落在她的眉心上轻轻一点,明明是个暧昧又亲密的动作,他却正经得像是在讲台上讲课,眼神沉静如水,“不要装傻。”

    他的嗓音微沉,喑哑又魅惑:“我知道,你都明白。”

    被他指尖点过的眉心滚烫,戚年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,“可我不确定……”

    戚年的不懂,其实是不懂他这些时日的转变。

    几个月以来,她已经习惯了纪言信的不冷不热,不咸不淡。除了七宝之外,他无论是喜欢,或是厌恶,所有的表现始终都是淡淡的,让人看不透也猜不出。

    尤其每次和她的亲近,似乎都是顺势而为,带了几分喜怒不辨。他也从未解释,甚至于……每一次若即若离,表现得压根不想让她误解。

    这直接导致戚年在他身边时,都有种被束住手脚无力施展的感觉。

    好吧,简单地说,就是……她对纪言信喜欢她这件事,非常没有信心。

    那种不真实感,就像是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踩在万丈悬空的地方,一路走过去,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,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她之前之所以能胆大妄为,就是仗着自己蒙着眼,哪怕是迎着风刃,也走得大步流星。但等到纪言信亲手摘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,让她能够看见所处的位置,哪怕他就在她几步之外的地方,她也不敢逾矩冒犯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……

    他却在这样踌躇的自己面前,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纪言信没作声,只是看向前面那幢未拉窗帘的一楼住户,夫妻二人似乎是在为分配家务而争吵。

    就这么沉默了良久,大概是觉得再不回答,戚年又要哭了。

    他这才开口,声音像被揉碎的阳光: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    戚年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,刚才……他说的是“就是你想的那样”对吗?对吗?对吗?

    唔……

    她用爪子捂住脸,似乎这样还觉得有些害羞,又扭开脸,声音从她的指缝中流出:“那我是不是可以给你送早餐,可以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,想七宝的时候即使没事找你也可以随时过去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柔软,像是含着糖。

    纪言信下了飞机后的疲倦感意外地减轻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随时不行。”纪言信打断她,“有些时候,不太方便见你。”

    戚年唇边不断扩大的笑容微敛,顾不得害羞,拿开手,有些紧张,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改作业的时候?

    或者……写论文?

    不然就是……

    还没等她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一遍,纪言信回答:“刚洗完澡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有些奇怪,似乎是压着笑,又像是在故作严肃,“刚洗完澡衣冠不整,不宜见客。”

    衣、衣冠不整?

    戚年听见这四个字后,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奔腾得厉害,耳边阵阵嗡鸣不绝。

    立刻脑补出他只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,半湿的头发还在滴水,那水珠顺着他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,又沿着他的唇线隐没在他的唇间,染得他唇上一片湿润的水色。

    就是不知道,那光裸的上身……有没有腹肌?

    戚年想得鼻尖发热,整张脸热得通红,连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,惊慌地直接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纪言信转头看去时,只看到她仓皇的背影。

    他无奈地用指尖抵了抵眉心,恨铁不成钢,“刚撩两句就又跑了……出息。”

    戚年埋头跑进公寓楼,脸烫得厉害,她边用稍凉一些的手背给自己降温,边瞄了眼映出自己身影的电梯金属门。

    不甚清晰的镜面里,戚年看见自己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车钥匙。

    她一愣,瞠目结舌……那那那那不是她家的车吗?她跑什么啊!

    那天晚上,沉寂了好几天的七崽终于更新微博了,更恐怖的是……这次还是谜一样的刷屏更新……

    周欣欣正在微博看热门话题,随手一刷新首页,满目的七崽霸屏。

    七崽:汪汪汪汪汪……

    七崽:汪汪汪汪汪……

    七崽:汪汪汪汪汪……

    小天使们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元气兔:是不是被七宝盗号了……

    高冷的草镜:麻蛋,我好歹精通六国语言啊,愣是一个字也没看懂。

    万人中独我孤独的漂亮:挑眉,坐等大神翻译。

    川流不向西:男神跟你表白了?

    周欣欣笑了声,顺手又刷新了一次首页,这一次,又刷出了一条最新微博。

    七崽:《美人宜修》已签约。@欣欣_Zhou

    她微眯了眼,叼着鸡爪毫不犹豫地戳开戚年的私信。

    “在?”

    戚年:“吱。”

    周欣欣噼里啪啦地敲键盘,“之前不是说晚点公布签约实体的消息吗?”

    戚年撸了一把七宝毛茸茸的脑袋,心情好得只想搂着七宝满地打滚,看到私信,顺手回:“之前不是怕追不到男神就坑了吗,现在觉得男神迟早会是囊中之物……有底气了。”

    周欣欣满头黑线,“难道我的爱还不足以支撑你填完这个坑吗?好歹也基了那么多年,就一点不考虑下我的感受,不怕我心肌梗死随时离开人世吗?”

    七宝把爪子搭在戚年毛茸茸的拖鞋上,眼睛专注地盯着她拖鞋上那白白的两根兔子耳朵,像是突然才发现这么有趣的东西,低头嗅了嗅。

    戚年没留意,只是怕踩着它,往边上挪了挪。

    七宝盯着兔子耳朵看了会儿,也……挪了挪……

    和编辑交恶最直接的报复……就是被截图晒聊天记录。

    周欣欣没跟戚年客气,截图了私信对话直接PO上了微博,尤其是那句“现在觉得男神迟早会是囊中之物……有底气了”那句话,下面用加粗的红色颜料画了两条线。

    然后……

    小天使们炸了。

    攻势太猛,戚年被艾特得正要关掉微博降降温,房门被叩响。

    戚年穿着那双兔子耳朵一蹦一跳地去开门,刚拉开门,就看见一脸严肃的戚妈妈站在门口,身后是不停朝她使眼色的戚爸。

    戚年心里微微沉重,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收,狐疑地问:“怎、怎么了?”

    附近有一家商场开业,开业活动从早做到晚。

    戚妈妈吃过饭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戚爸去大采购,刚回来,结果上楼的时候,和隔壁下楼扔垃圾的周姨碰到。

    隔壁的周姨算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百事通,虽说这小区也不大,但一户户人家的事情这位周姨知道的比谁都清楚。

    今天李家那调皮不上进的儿子逃课去网吧,明天陶家的姑娘又参加了什么比赛拿了多少奖,或者是谁家小两口昨晚吵架了,谁家的丈夫出门做生意回来了……

    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总会聚在小区的花园里八卦来八卦去。

    往常戚妈妈也是很爱凑热闹的,但这限于……听别人家的八卦,一旦事情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家的女儿,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玩。

    她沉了脸,语气尽量和缓地问:“你今天不是去接阿越了吗?”

    戚年迷茫地点点头,“是啊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难不成李叔来告状了?!

    戚妈看了她一眼,又问:“那怎么弄得那么晚回来,我听周姨说你回来没多久?”

    是没多久……

    戚年有些心虚,“李越和夏夏……闹不愉快了,我就去当知心大姐了。”

    唔,准确地说应该是陪酒小妹。

    不过这种情况下,撒点小谎也是无伤大雅的。

    戚妈妈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,“那你周姨怎么说你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?两个人还在车里待了好久,不知道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戚年被撞破小秘密,刚淡下去的脸色一下又涨得通红,“什么……什么不知道做什么,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就是什么……戚年也回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戚爸立刻打圆场:“有问题好好问,咄咄逼人的,把她都吓着了。”话落,转头严厉地对戚年下了话,“你妈也是担心你,你不知道隔壁那周姨是什么人啊,嘴跟吃了几斤臭豆腐一样臭得不行,说的话难听得要命。”

    七宝撅着屁股趴到戚年脚边,脑袋搁在她的兔子耳朵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啊……

    戚年悄悄地移了移脚,试图让七宝能够明白现在她正在被二堂会审。

    七宝张嘴叼住兔子耳朵。

    戚年顿时不敢动了,在戚妈妈越来越严肃的眼神里,正要交代……

    戚爸突然插话问:“戚年,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了还没告诉爸爸啊?”

    啊……戚年愣住。

    戚妈妈的表情也微妙起来,“找男朋友了?”

    戚年刚要摇头,戚爸又接过话茬:“我看就是男朋友,你看她最近神秘兮兮地老往外跑。”

    于是,当事人一句话没说,这件事的走向就这么被戚爸往“戚年交了男朋友,这是正常交往”的方向给安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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