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请您千万别这样说!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弟弟们的。而且,我也会时常带上妻子和孩子一同前去探望您老人家。”谢道义一脸诚恳地说道。
这时,门外传来仆人的轻声询问:“将军,外面有两位自称是您的弟弟,想要见您一面。”
听到这话,谢道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,连忙说道:“快快有请他们进来!”
不一会儿,只见两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。其中谢道礼率先开口道:“大哥,听闻谢中书已经向朝廷请辞,打算解甲归田。”
看着眼前的谢道礼,谢惟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,感叹道:“礼儿啊,这一晃眼便是数十载过去了,如今的你比起年少之时,可是越发沉稳内敛了许多呀!”
谢道礼微微一笑,回应道:“承蒙谢中书还纪念着我,这些年来,我一切尚好。”
然而,现场的气氛却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。沉默片刻后,谢惟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心中难道依旧还在怨恨着我吗?为何就连一声‘父亲’都不愿意称呼呢?”
谢道礼微微摇了摇头,低声回答道:“并没有。”
接着,谢道礼抬起头来,目光直直地盯着谢惟,缓缓问道:“我只是想问您一句,当年您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的母亲?”
面对儿子如此直白的质问,谢惟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。过了许久,他才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唉……其实,最初的时候我所深爱着的人乃是刘氏。后来,我入京参加科举考试,而你的外祖父恰好就是我的恩师。当时,你的外祖父相中了我,执意要逼迫我迎娶你的母亲,可我内心并不情愿。”
“当年你外祖父竟然以你的祖母作为要挟,妄图逼迫我就范娶你母亲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你的母亲挺身而出,不惜以死相拼,这才使得你的外祖父最终心软,放过了你的祖母。从那时起,我心中便燃起了熊熊怒火和深深的仇恨。然而,命运弄人,我还是带着这份恨意与你母亲结为夫妻。
婚后第二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竟在长安街尾与刘氏再度相遇。当时的她落魄不堪、流落街头,那副模样实在令人心疼不已。我本以为,以你母亲刚强的性格,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刘氏驱逐出门。可出乎意料的是,她并未如此行事,反倒大度地应允我迎娶刘氏进门,并允许她与自己平起平坐。
只是,你那位生性好强的外祖父怎能容忍这般局面?在他的极力施压之下,刘氏终究只能屈身为妾室。随着时光缓缓流逝,日子一天天过去,渐渐地,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,我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间偏向了你温柔善良的母亲。但对于这份感情的转变,我始终懵懵懂懂,全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。
一直到你母亲离世的那个夜晚,当悲伤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时,我方才如梦初醒——原来,我对你母亲的爱是如此深沉且真挚。而对于刘氏,除了满心的愧疚之外,再无其他。或许,直至生命的尽头,你母亲都对我满怀失望吧……
听到这里,谢道礼默默地低下头去,眼眶微微泛红,似有泪光闪烁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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